他这一生,只有两个人让他不敢以此种方式说话,一是当今万岁,一是江陵张居正。
除了这两个人,没有人值得李成梁谨慎细微,哪怕是当年的冯保,以及现在外朝的首辅和内廷的掌印。
然而,他没有想到,面前的年轻人却摇了摇头,说出了四个字:“怒难从命。”
“噢?”
李成梁的眉头微微皱了下,顿时满额的深纹。
“老太傅有所不知,瓜尔佳氏乃是建州都督嫁于咱为妾的,咱如何能把她交给太傅呢。”
尽管对面前这个毛头孩子战略上藐视的很,但战术上魏良臣觉得做到不卑不亢就好,以免过度刺激这位辽东擎天柱。
李成梁在辽东经营几十年,堪称当今最大最强的将门世家,这种世家的底蕴是相当深厚的,披甲家丁说不定都能拉出几千来。
因而,能避免和李成梁正面冲突是最好的,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但这不意味着他魏公公要送女,门都别想,洛洛儿的手段可舒服着呢。
笑话,咱家除了被动被绿外,啥时候主动送女的?
魏良臣希望李成梁能多方面了解一下他,至少在请他来之前把准备工作做充分点,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唐突的要求了。
李成梁却摆了摆手,道:“奴尔哈赤你不用管,把人交给老夫便是。”
“太傅这是强人所难了。”魏良臣再次摇头。
“魏公公,老夫这不是和你商量,”李成梁微哼一声,“你若想把金州的降倭和飞虎余逆带走,便须把那女人交给老夫。”
“太傅这是在威胁我么?”
魏良臣目光如刀,心头却感万般棘手,杨镐那边终是走漏了消息。不过这也是难免之事,上千人又不是几个人可以悄无声息就消失的。李家在辽东网布的那么深,又一直盯着他杨镐,怎可能不知降倭和飞虎军的事。
魏良臣的样子让李成梁失声笑了起来:“后生可畏…上次同样问老夫这句话的…嗯,老夫想想,死了三十多年了。”说完,他的身子向后靠去,年纪大了的老人一旦坐下就不大愿意再动了。
东哥看了眼李成梁,目光落在魏良臣脸上,微微摇头,然后带有几分讥笑道:“奇怪了,你一个当太监的成天和武人打什么交道,难不成你也想当武人不成?就算你想当也当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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