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的赔款肯定是远超杨厂长的心理底线了,老实说,虽然做了十七年厂长,捞了不少,但真论手中流动的现银,恐怕他一家一当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万两。大多数捞来的钱都叫他拿回老家买房买地了。
一条腿要了他五千,一条鸟再要一万,加起来一万五千两,若按这数目赔,他恐怕得卖掉上千亩地才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杨厂长索性也放弃了挣扎,如死鱼一般就想瘫坐在地。
奈何身上裹着棉被,两腿竟然弯不下去,只得痛苦而僵硬的用心死神死的目光看着那不要逼脸的小贼太监。
态度也是写在脸上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个偷马小贼真要老子赔也行,大不了把鸟割了给你!
他可是真能下得了这狠心的,反正他今年也五十二了,那玩意怕也用不了多久。
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敲诈杨厂长,但魏公公显然知道被人敲诈的滋味。
左安门前胡广和沙千刀那两倒霉蛋可是毁了他五个铜板姐儿梦的。
因而,看到杨厂长那一幅随你怎么弄的表情,他觉得自己似乎做的有些过。
“咱家知道你拿不出五万两,不过不要紧,只要…”
自己血淋淋的教训刚跨年,魏公公不忍杨厂长失去人生的希望,考虑再三,给他指出了一条可操作的赔款道路。
“什么?公公要我的马?”杨厂长愣在那里。
“嗯。马。”魏公公点点头,“按市价折算,如何?”
杨厂长一脸犹豫,然而却不是担心把马给了小贼如何向上头交待,而是在考虑以怎么样的价格把这些马折成小贼索要的一万两。
尔今马价其实并不高,去年有桩案子。
说的是大同得胜堡和宣府张家口三处互市,共从蒙古人那里易马4089匹,每匹马报给朝廷的均价为白银七两七钱,而实际上只给了蒙古人不到七两的交易价。
之后,负责互市的官员将其中质量稍次的马卖了九百匹给商人,每匹马报价九两三钱,共计获利近两千两。而那商人又将这些马分到各地以一倍的价格转手,获利近万两。这事被大同巡按侦知奏报朝廷,主持互市的官大同和宣府官员为此被免了不少人。
而在万历、隆庆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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