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好,其实原因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敢于向庞大的体制说不。
仅这一点,便值得肯定。
没有了阉党,国事日益败坏,边事更迅速糜烂,大明朝艰难维持不过十七年。
历史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据,任人再如何打扮,铁证终究如山。
中外若干国度,又有哪一国之变兴,之革命,之进步,不是挥刀向着顶层阶级的。
为富不仁这四个字,可不光是个成语这么简单。
到了当下,士绅集团所霸占的财富已然不是什么财富,而是套在大明王朝脖子上的绳索了。
所以,对于向赵盛杰等官商辈动刑,良臣没有道德负担。
倘若刚才赵盛杰真的不肯招,他会毫不犹豫下令小田松开绳子。
不怕就诛身,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还是小白鼠的田尔耕接受,诧异道:“不妥,未审而杀,律法不容。”
良臣刮目相看,田大都督竟然还有法治精神,难得。
对于调教兴趣越发旺盛,抛出一个问题来。
“那咱家问你,不诛,下面待如何?”
“这…”
田尔耕皱眉苦思,发现却无解答。
因为,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人都不怕死了,你又不肯行霹雳手段,那么你能干什么?
“若那人犯确是大奸大恶之徒,然天生肝胆硬如铁石,就是不怕死,这般放了他,岂不是纵恶?”良臣进而反问田尔耕。
田尔耕依旧找不出答案,但始终觉得这事不好。
良臣笑了,摇了摇头道:“镇抚以为李三才和那赵盛杰是否有罪?”
“……有罪。”
田尔耕犹豫了下,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给的相当肯定,他不是傻子,如李大相公那种人,怎么可能没有贪脏之事呢。
放眼天下府县,将那做官的都拉进诏狱,统统杀了,或许会有冤枉的。可隔一个杀一个,肯定得跑掉大半。
虽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官二代,从来不缺钱花,但田尔耕于这人情世故还是通晓的。就他南镇抚司下面那帮人,不也定期给他这镇抚使孝敬么。他倒是不想要,可规矩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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