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声连绵不绝,涓涓细雨持续数日才停止,这场秋雨过后,山间小路变得泥泞难走。
但黑夜中,有辆马车自山路尽头驶来。
残月被云层遮蔽,马车并未悬挂灯笼,却如履平地的穿行在一座座大山的夹缝。
车厢内伸手不见五指,窗户被木板封死,进出口也由帘布盖住,只能借助时隐时现的月光,看到帘布后有个身材魁梧的马夫。
马夫一动不动,难闻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开来,气味血腥,似乎夹杂油脂独有的古怪。
李墨盯着马夫的背影许久,来自本能的恐惧令他后颈发凉,外加车厢阴冷潮湿,瘦小的身躯不自觉的裹紧棉衣。
他的样貌不过十岁出头,五官平平,皮肤呈现农户家出身的小麦色,嘴唇微微泛白。
李墨唯有半眯着的瞳孔,宛如大海般深邃,让他在穷苦人家的孩童里,显得有些特别。
突然,他听到车外响起几声嘶鸣。
以李墨对牲畜的了解,绝不是马匹或黄牛,更不像驴骡,只能听出是双足抓地而行。
车厢里随即传来孩童压抑的抽泣。
李墨习以为常的取出干粮咽进喉咙里,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上硬木雕刻的平安无事牌。
车厢里共有十四位孩童,都是半大的年纪。
他们裸露的皮肤普遍不见血色,其中年纪稍大些的,样貌已经有明显早衰的征兆。
赵柱凑到李墨的身旁,看向车夫,小心翼翼的问道:“黑娃,你说还多久能到熔镇?”
黑娃是李墨的乳名,他家中的父母尚在,还有个继承木工家业的兄长,和嫁人已久的姐姐。
“柱子,不要冒失,别以为还在牛家村。”
李墨拍了下赵柱的脑袋,随即还是回答道:“数着天数,应该再有两日就到了。”
说完后,他便不理睬赵柱,闭目像是在养神。
李墨哪能不明白赵柱,八成离家较远思念亲人,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没听说过哪个前往熔镇的小子,还有归乡的一天。
哪怕如此,每当有前往熔镇的名额,村里还是为此抢破头。
李墨想要小寐片刻,但横竖都睡不过去,精神时刻处于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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