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半里。”秦弈艰难道:“当然必须撑过去的。”
流苏还是冷冷道:“你一个躲家里一个月都能不出门的,你自称那叫什么来着,哦,死宅。一死宅出来装什么英雄?”
秦弈默然看着半里外的冰树:“这里连个敌人都没有,不过是环境艰难。这就退避的话,我没脸回去。”
流苏忽然道:“所以你是爱李青君爱得不要命呢,还是觉得自己面子放不下?”
秦弈怔了怔,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半晌才道:“这是男人的承诺,青君在等。”
“呵,男人。”流苏倒有了笑意,慢慢道:“老……我倒想看你这么个死宅,男人味能保持多久。听我指示位置,下一步,‘大过’位。”
身为学了那么久阵法的男人,这六十四卦方位倒是烂熟于心,秦弈振起精神,迅速往左前方踏了出去。
刚刚踏出一步,就脚下一软差点栽倒。
哪怕已经是按流苏指点的“薄弱处”,可这彻骨的寒意越久就越难熬,血脉都快要凝固,肌肉都没了知觉,根本连一步都难。
手臂上再度开裂,鲜血刚刚淌出来,就变成了冰。
“下一步,‘困’位。”
秦弈往前窜去,终于站不住脚,摔倒在地。
流苏幽幽看着他,一时没再出声。
白国王宫,乘黄斜倚香榻,手上拿着一面镜子,里面映出秦弈狼狈的身形。
那袭青衫都已经凝成了白色,冻得如同碎布条挂在身上,僵硬的血迹凝结在上面,在冰天雪地之中有了一朵青红交织的色彩。
镜中的秦弈往左走了一步,又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有点重,他好久都没爬起来,半晌才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了一粒丹药塞进嘴里,略作调息。
乘黄的狐狸脸慢慢消失,变成了程程。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看着镜中秦弈的模样,眼神没什么焦距。
“男人……”
秦弈身周泛起了祭火的火光,又很快熄灭,仿佛徒劳。但趁着这么一下,他又往前窜了一大步,正有些满意自己的应对,流苏的声音幽幽叹息:“你的手烂了。”
秦弈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臂,已经被冻烂,肌肤掉落,看得见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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