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爬到某座山岗后,他有些口渴,见不远处有个简陋的茶摊,便进去买一壶廉价的茶水,低头默默喝着。
对面方桌后,有名青衫孩童蹲在板凳上,正抱着粗瓷大碗海饮,喝的却不是茶水,而是店家自酿的烈酒。
一饮而尽后,他脸蛋通红,眯着小眼看向缭,眼神有些迷离。看了片刻,他双腿一蹬,像蛤蟆一样,凭空跃到缭身旁的板凳上,稳稳落定。
孩童继续保持着蹲的姿势,上半身摇晃着,醉醺醺地道:“你怀里的剑气很有灵性,别的部位倒是寻常。莫非……你最近经常抱着一把名剑?”
缭枯等杨峥半个月,那把龙血剑便被他抱了半个月,怀里沾染上些许剑的灵气,这很正常。
不愧是连大先生温青都忌惮的高人,这孩童一眼就识破缭古怪的缘由。
缭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低头喝茶,灰色眼眸里仍黯淡无光。
孩童打了个酒嗝,探过头审视着缭的面庞,小手掐指一算,顿时惊诧,“按你的面相推算,你命短早夭,幼年时应该就坠崖而亡了!”
他的清稚眉眼皱起,紧盯着缭,又推算一遍,不相信自己的相术会出错。
“我没算错啊,你怎么会躲过必死之劫,活到今天?”
缭还是没理他,默默又倒一碗茶水。
孩童这下有些恼怒,猛地拽过缭的右手,当看清掌心那道细微的红线后,不禁咧嘴一笑,“居然有人给你强行续命,没看出来,你的气运不小啊!”
面相、手相,孩童无一不精,从没看走眼过。但今天,若非缭怀里的古怪剑气,他还真没看出来,缭身上藏着不少名堂。
缭翻了翻眼皮,瞥了他一眼。
孩童不再嗔怒,眯眼打量着缭全身上下,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般,看了很久,忍不住赞叹道:“难怪人家愿意帮你续命,真是天生的杀器……”
只有像他这样境界和眼光的高人,才能看得出,缭不仅不是平庸的凡夫俗子,还是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能将天生的杀气完美内敛,没有丝毫外泄。
所谓藏器于身,便是如此。
孩童夺过缭手里的茶碗,豪迈地喝了一口,说道:“小子,老夫眼光绝顶,今天却相中你了,这是你的造化,随我去修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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