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恐怕如今她也是个娘娘了,以先帝恩宠来看,少说也是个贵妃……那一年,她才十岁呢。”
一样都是名门世族家的小姐,少奶奶就没有这个荣幸,到底是女儿家,她的语气里的酸味又重了几分。“一手古琴弹得是极好的,皇后娘娘都爱听,从前时常入宫献艺。生得又实在没得说,东西六宫十三苑,就算上咱们家宁妃,按先帝的说法,‘都实在是比不上焦家的蕙娘’。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全是天下所有物事里精心挑选,尖子里的尖子……这样的人品,这样的家世,四九城里还有谁能驳回她的话?她说好,那就真是好,她眉头要是一皱么——”
平日再疏懒,自家的寿酒,那也是自家的脸面,杨家进京几年,也排过几次宴席,在京城人口中也是有褒有贬,这一次杨太太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又给谁添了话柄,她眉峰微聚,倒是犯了难,“本来还把她同她妹妹文娘,排在庶出姑娘们那一桌呢,听你这一说,倒是把她往上提一提为好?”
京中规矩森严,嫡庶壁垒分明。不论家中势力大小,女眷宴客,心照不宣的规矩:嫡女们排做一桌,庶女们排做一桌,几乎已成惯例。少奶奶自然是看过这位次表的,她如此大费唇舌,等的就是婆婆这一句话,“这自然是要提的,她们虽是庶女,却记在嫡母名下。尤其蕙娘,同焦太太亲生的也没什么两样。过分薄待,焦太太也是要生气的——”
一边说,一边叫过管事妈妈来,“这次席面,是春华楼承办的吧?倒是正好,派人同大师傅打个招呼,就说焦家女公子当天是必到的,坐的就是西花厅那桌,他们自然知道如何行事。”
管事妈妈们平日里是受惯少奶奶拿捏的,没等太太吩咐,就已经恭声应下,退出了屋子。杨太太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底难免有点不痛快,对焦家就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焦家也是的,女儿虽要娇养,也没有娇养到这份上的。日后出嫁了,怎么应付三亲六戚?做人媳妇,谁不受委屈,她这个性子,难道谁给她一点气受了,她就寻死觅活的,回娘家告状不成?”
“就是没打算往外嫁……”少奶奶叹了口气,“焦家的事,您也不是没有听说。老太爷看中她招婿承嗣、延续香火,连先帝要人都没舍得给。要不是忽然有了个弟弟,这一次,想必焦太太是不会带她出来的。”
一般不是到了年纪的女儿,谁家的太太也不会轻易把儿女带上大场面,京中这些太太奶奶,谁的眼神不赛过刀子利,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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