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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3)

数不清船营每天会杀多少鲛人,只记得,剥鲛堆积起来的鳞片常常会堵塞河道。    “三月后的一天晚上,他们围住了船营。鲛人的报复就是这样,来得猛烈而突然。在雾蒙蒙的吟唱声里,将士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跳进海中。”    “海边燃起了大火,人油作脂越烧越旺,从夜半烧至天亮,晨光熹微里,拍上岸的海浪是血红色的。”    钧川叙述的口吻并不激烈,可光听描述,廖芙都能想到那是怎样的血流成河。只是她在皇宫中被保护得太好,酷烈的传闻从来传不到她耳中。    “后来呢?”她不禁追问。    “后来琰王殿下被意外射伤,驻扎的虎贲军弃船而逃,那片海域成了禁地,很久之后也能时不时听到鬼哭呜呼。”    有一丝不对劲的感觉盘旋心头,廖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藏在那平静的言语之下。或许是那段记忆太惨痛,看钧川不愿提及的样子,她也不便多问。    天空阴沉下来,天穹乌云盘旋,没有太阳的时候,海水的颜色深了许多。商船壮阔雄伟,可在海天一线的黑浪中,它是那么渺小,如一粒沙尘。在这样的天气里,会让人产生错觉,就像海中的小鱼,无知无觉地驶进一张黑暗中张开静待的巨口。    昏沉天光下,钧川的眼眸也带了点肃然的幽微之色,他喃喃自语:“鲛人擅长蛊惑,用歌喉,用美貌,会让人情不自禁产生能拯救他的虚妄想法,殊不知,所有的楚楚可怜,都是猛兽捕猎前的伪装,人们深陷迷途而不自知。殿下,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人族与鲛人为伍,无异于玩火自焚。”    ……    见血翠铩羽而归后彻底沉静下去,就像从这艘船上消失了一般安静,再也没来找过廖芙的麻烦。只是另一件危机接踵而来,自从那天发现打手尸体之后,这之后一连好几天,船上每天都出现死人。    钧川说这船在十日之前就该抵达方外岛。他去找了陶年,不知谈过什么,廖芙在远处看着,见陶老板那张涂了油似的面团脸颊,怒意从勃发到平静,额角挣出了几根似笑非笑的青筋。    陶年答应,若七日内依旧无法抵达,他会给出一个决断。    后来他私下来找廖芙,单独告诉了她一件事。    “他旁敲侧击地追问,但我还是听出来了,他想知道那条银鲛的下落。”    廖芙眉心一跳,以为钧川发现了什么。但从陶年的言语中得知,钧川并不知道他们的交易,他只是单纯在意银鲛的去向。    “我告诉他银色的鲛最少见,我捕鲛二十年还是头一回捉到,当然是单独关起来了!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    廖芙:“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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