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士兵依旧笔直地站立,十四行泪水顺着他们的面庞滑落。
“柳山弄权,你们可敢围堵柳府?群臣无能,你们可敢血染皇宫?你们不敢!你们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废物,你们就是知道你们儿孙的战友不会反击,所以你们才会拿他们泄愤!你们会觉得自己为抗击妖蛮送去了儿孙,是巨大的牺牲,并不是!你们儿孙在牺牲,不是你们;那些儿孙阵亡依旧同情这些士兵的人在牺牲,不是你们!你们可以作,可以闹,你们有权把朝廷从国君到官员骂千百遍,甚至可以指着我方运的鼻子骂我这个虚圣没用没能救出阵亡的将士,但唯独不能辱骂这些士兵!你们是经历悲伤,他们则经历世间最大的恐怖与最重的使命!”
不止那七个士兵在流泪,附近所有的兵尉将校都偷偷抹泪。
方运看着那些老人,露出厌恶之色,高高抬起下巴,冷声道:“滚开,不要阻挡我们赴死!”
说完,方运迈步向泉园的方向前行,七个士兵跟在身后。
所有人望着方运和七个士兵的背影,眼前突然模糊起来,仿佛越来越多的人跟在他们身后,越来越多,转眼间便是百万千万之众。
那些人说着,唱着,走着,永不回头。
那些老人瘫坐在地,茫然无措。
“呸!”一个围观的老人不屑地吐了一口痰,边走边道,“方虚圣是打轻了!要是我,定然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被方虚圣打的那个人,三十年前不就是城里出名的混混么,啧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这么不是东西。打小兵算什么本事,有本抽柳山大耳光去!”
“把方虚圣气得出手教训,可见他们不要脸到何种程度。”
“咱们景国就是缺方虚圣这样的人!老人了不起啊?人老,不要脸却没老!”
“将士在前线拼死拼活,回来还受这气,知道的只当是一小撮老不修,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景国人都是忘恩负义的老畜生!”
“可惜他们的儿孙了。”
“不可惜!咱们可不能学他们,他们儿孙还是烈士,还是义士,跟他们无关!”
“对!听听方虚圣最后说的那句话,明知道送死还去,这才是英雄好汉应该说的!”
“真瞧不上这些人,骂两句就得了,还动手打孩子,谁没爹妈,凭什么让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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