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她,幽幽启唇:“顾小姐,你在这啊。” 少顷之后。 许听竹倚靠在马车内丝质软垫上,拈着香箸往博山炉内拨弄余灰。容色冷倦,慵疏闲散。 第一次见他穿常服,素色衣衫,倒衬得他渊清玉絜,如翩翩公子。 顾烟萝钗横鬓乱,蜷缩在车内一隅,纤柔的长睫歇落眼睑,如两翼蝶翅。恨不得此刻宛若透明,也不想与他牵扯。 她艰涩出声:“我夫君你把他怎么样了,他人呢。” 他冷嗤一声:“自顾尚且不暇,你不如想想如今的处境。” 她喉咙干涩,忧虑如决堤之水倾泻:“许大人,你待如何?我是流放罪囚,自然会乖乖回去。” 他纤薄如水的眼皮泛着倦意,语调轻缓,却一字一句如锤如炼:“你记住,顾烟萝已经死了,死于驿站走水。你是我在扬州赎身的莺花娘子。名唤青棠。” 顾烟萝倏地抬眸觑他,手腕撑在身下后移。这是要把她当做禁脔,养在身边。她自然是不甘,自己已经有夫君,如何被他凌辱。 “本官笔上锋颖,断人生死,犹胜他一枪一戟。”他倾身而来,衣袂窸窣滑过她指尖,手撑在她耳侧抵住车壁。 “我与他,孰强?” “自然是我夫君,银鞍白马,豪气干云。你不过是一介酷吏,权贵爪牙,总有一日落得鸟尽弓藏的下场。”顾烟萝未加思索脱口而出,冷笑一声,偏首避开他晦暗目光。 他面色一沉,阴鹫之色渐起,靠得更近,热息覆着顾烟萝,让她分外不适,犹自强装镇定。 黄晕灯光,浮掠她一蓬云鬓,翠钗松松挽就,垂下的流苏凝结暖色的清辉。他鼻息吹拂在她颈侧,酥麻得如同被虫蚁咬蚀。 她秀美白皙的脖颈上,纤脆血管清显,如琉璃般易碎。让他眸色绸缪了几分,指腹摩挲着她脖颈上雪腻肌肤。 她又想蜕离这桎梏,双手推拒他胸膛,却撼动不了半分。对上他戏谑的眼神,那清隽的眉眼须臾间洇染上沉郁的色泽。 温热的手掌掐住她细腰,往他身上一掼,嵌入男人怀中,衣襟上闻得簇蔟幽绝香味,让她一窒。 不过愣神的功夫,他环住她腰身的力道寸寸收紧,整个人攀伏在他怀里。 他轻笑,引得流苏坠子晃荡:“那床笫之间呢。” 顾烟萝抿唇不答,转换话锋:“我家府上其余人如何判决...” “流放岭南。而你双亲年迈,皇上圣恩浩荡,批复放逐于崖州。”许听竹已经有些许不虞。 顾烟萝轻舒一口气,微微放心了些许,放逐比流放境遇好多了。 他手指点在她鲜妍的唇瓣:“今日只谈风月,若你想知道梅将军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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