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猛地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每个人不都当过儿童?不都傻岔过?你…你也别看不起我嘛!”酒劲猛地涌了上来,他一个倒栽葱躺在床上,睡死了过去。芬格尔耸耸肩,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倒入酒中。
2、“合适”的喜欢
黑暗里,楚子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做他每天睡前的功课,回忆跟那个男人相关的事。开始他想得很多很多,往往要耗费一两个小时,渐渐地他明白这样的回忆太凌乱了,就像抓了一把沙子在手里,总会从指缝里滑走一些,又无法辨认出滑走的沙粒到底是哪些。于是他从所有的事情里远了49件事全部的细节,这样就像手里握着49块编上号的小石头,即使不小心掉落了一块,他也会记得,再把它找回来。就像是富山雅史说的那样,人的记忆终究是块靠不住的硬盘,总会忘记这个忘记那个。这样一遍遍地回忆,把每段回忆都编了号,就像是在破硬盘上给一个老旧的文件夹一个劲儿地做备份。可堪抓住的记忆,就只剩下那么一个文件的东西。
门无声地开了,走廊的灯光照出一个狭长的扇形,旋即又被关闭的门切去。娇小的身影走到病床边,老实不客气的坐下,到开保温桶的盖子,把勺子递到楚子航手里。
“今天晚了一些。”楚子航说。
“喂,拜托.我有晚自习的!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给你煮宵夜是敬重你是条好汉,师兄你能说话别冒昧不客气行么?”夏弥拍拍手,站了起来转过身去。
楚子航看着她的背影,夏弥穿了件简简单单的白色衬衣,束腰的白色校服裙,黑夜里身影是月光般的莹白色,纤纤细细。她的步伐轻盈,越来越远,带着一股淡淡的气味也越来越远。楚子航觉得那股味道很梳洗,就像是很小的时候,他的家还是平房的时候,他在后面齐腰深的草里捉蚱蜢,阳光晒着露水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那张一切数据都将被抹去的破硬盘——那是他的记忆——的角落里,找到很多年前无意中没被格式化的一张照片,因为过度曝光而模模糊糊,只有绿色的,纤细的草尖,和女孩瘦瘦的小腿,白色的裙裾。
一瞬间他有点走神,但想不起熟悉的味道是什么了。
“喂,师兄你今天好像特别有呆感,虽然以前你也呆感十足。”夏弥在门边忽然转身,“无论如何你已经挺过第一场听证会了,如今你在学院里支持率很高哦,胜算很大,不该开心么?可你好像满肚子心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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