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让你难过了?”
“死了,我对他们说过话的人,都死了。”
路明非明白了。绘梨衣并不哑,但她的血统太纯粹了,天生就能使用龙族的语言,而那种古老至高的语言只能用来下达命令。她的天赋言灵是“审判”,下达的命令总是死亡,所以她说的话在别人眼里都是诅咒。她讨厌自己说话造成的结果,所以从不开口。昨夜她确实是开口说话了,在路明非即将死去的瞬间,她动用了自己亲手封存的力量,她的声音清澈,像是风吹过排箫的音管,但引发的效果却像是死神从大地深处缓缓升起。随着力量狂龙脱闸般涌出,她再也压制不住血液中的凶毒。
“你的声音,其实很好听。”路明非在小本子上写。
“可是不能说。”绘梨衣竖起一根手指封在嘴唇上。
“昨晚我们应该早点走的。”
“可是好不容易才遇到Sakura的家里人啊,Sakura的叔叔很好,但是婶婶好像不喜欢我。”
“她不是不喜欢你,是我以前做了好多让她不喜欢的事。”路明非一直以为这个女孩简单得像是一张白纸,很好糊弄,可简单不代表傻,她清楚地感觉到婶婶不喜欢她,但还是坚持着对婶婶微笑。
“可是能跟家里人那样吃饭还是很好的,我以前去那家餐馆吃饭,要坐不透光的车去,还要戴着面纱,还要在单独的房间里。”
“对不起。”路明非不知道再写些什么了。
“没关系的,其实这个身体原本就撑不了太久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注射血清了。这样的情况早就有了,只是不那么明显。”绘梨衣褪下黑·纱手套,给路明非看她密布着黑·色血管的手腕。
难怪从两天前开始她就坚持要戴着手套出门,当时路明非还心说这是什么公主病,小手那么娇嫩么?
“一直坚持到现在么?”他写。
“没关系的,跟Sakura在外面到处玩,很开心,所以我能坚持下来。这是我一生里最自由的时间,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原来那么辛苦。”
“想看外面的世界,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早就知道了。”
路明非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映着阳光。路明非歪歪头,她也歪歪头,一缕深红的长发从耳边垂落。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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