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一秆旗帜走到队伍的最前头。
辽东人都不怕冷,即便是三九天撒泡尿出去立即就会凝成冰柱子的日子里,岳托只会穿一件薄棉袄,外面套上一件铁甲,看起来风标凛凛。
可就在今天,这个显得干净利索的岳托却佝偻着身子,将双手抄进袖子里。再看他身上,除了袄子,还套着貂皮大氅,看起来甚是臃肿,就如同一头正在冬眠的狗熊,整个人提不起劲来。
渐渐地,队伍中的欢笑声、咒骂声逐次平息下去。
岳托没有精神,将为军之魄,大家也都是暗自担忧,感觉这次出征兆似乎是不太妙。
只余轰隆的马蹄声和士兵的脚步声,只雪不住落下,气氛显得沉闷而肃杀。
有斥候在队伍前后来来回回地跑着,跑得浑身雪泥。
明狗大军在济南东面一字排开,一线平推,队伍拉了上百里长。
同以往的各自为战,一触即溃不同,这次的明人好象是发了疯一样地扑来,军势极为浩大。
建州的斥候和明朝边军的夜不收侦骑不要钱一样撒出去,侦察网已经扩大到百里开外,自然不可避免地首先接触。
听说,双方的侦骑已经在广袤的齐鲁大地上开始了捉队厮杀。大大小小的遭遇战在这个清晨也不知道发声了多少起
。当然,肯定是咱们建州的男儿获得了最后胜利。
这一点,从斥候们身上班班的,凝结成兵茬子的人血上,从悬挂在马颈两侧,那一颗颗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巴的头颅上看出。
斥候们都大口地喘着粗气,不断将消息带来。
“岳托将军,明狗主力关宁军距离我军已经不足五十里,午时就可以接触。”
“岳托将军,时辰已经不早,以明狗的推进速度,今日决战怕是来不及了,不如叫健儿们寻个地儿,安营扎寨。”
听到斥候回报,听到手下将军们的建议,岳托勉强地从皮帽子里探出头来,一张脸却红得厉害,感觉脑袋里好象被人灌进去一瓢滚水,晕忽忽热腾腾地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相反,身上却冷得想是过了冷风,一阵接一阵寒潮从脚底涌来,深入脊柱之中。
没有疑问,自己是得天花了。
而且,是在大军决战这么个节骨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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