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尚老人却有些异样,他日日夜夜都在船舷边看着南方,人变得越来越枯瘦,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公子忽和门客们都为之惊惧,此时的尚老人有如一具骷髅,双目却像两盏寒灯,令人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时间渐渐的过去了。海上一直是风平浪静的,公子忽钓鱼的技巧竟然高得惊人,总是带回海虹鳟和黑尾鲷一类珍稀的海鱼和水手门客们共享,羽人的水手善于游泳,不时收获一些鲍鱼和干贝。船上的清水和米面又多,大家日复一日的烧制海鲜,自得其乐,简直都要忘记为何而来了。
可怕的变化发生在第二个月的第三天。
那天早晨晴朗得出奇,整个天空万里无云,日光照得海水金光粲然,公子忽还是一样的在小舢板上钓鱼,水手们擦洗着甲板,公子忽门下的博物君子们研究着古籍。而此时的尚老人已经不在船舷边眺望了,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公子忽下令把他锁在船舱里养病。其实即便不锁他,他也很难爬上甲板了,但是他依旧扳着舷窗,死死的望着南方,仿佛那边有什么,令他死都要看一眼。
公子忽那天钓鱼的运气好得出奇,正悠然的时候,一个羽人水手忽然单臂扯着棕缆飞荡到他的小舢板上。
“怎么?”公子忽问。
“要有雨了,公子还是上船去吧,”羽人水手说道。
公子忽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竟然真的在南方有一片黑云。海上的天气变得最快,一时朗日,一时就是暴雨,公子忽是博学多闻的人,清楚这种可怕的变化。于是带着鱼篓,收拾舢板上了大船。门客们在河洛的机括上铺设了雨布,就要回舱避雨。此时他们忽然听见了尖利的啸声,那是来自远方的黑云。
一个枯瘦的身影撞破了船舱的门,猛地冲上了甲板,正是沉疴难起的尚老人。
“来了!来了!大风!大风!”尚老人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大吼,恐惧和兴奋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他的眼睛雪亮,面颊烧得赤红。
“大风?”公子忽和门客们一怔。
仿佛是为了印证尚老人的话,疾烈的狂风忽然袭来,全无任何征兆,利刃一样割着所有人的脸。那时船帆只卸下一半,巨大的木兰船竟然被吹得几近倾覆。所有人都滚倒在一侧船舷边,只有尚老人没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他的手有如铁爪一样死死扣着桅杆,眺望着南方的那一小片黑云。
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