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隔开的。息衍那双常含笑意的眼睛和拓拔山月相对的时候,就忽然地变了。
变得不像息衍自己。
息衍款步踏出将军府,门侧的阴影中立刻闪出了戎装矫健的影子。年轻人锋利的眼睛环顾四周,急匆匆地贴近息衍耳边:“叔父,如何?”
“什么如何?”息衍漫不经心地回应侄儿,“无事。”
息辕微微松了一口气。两位名将在下唐共事十二年,竟没有一次单独相对。虽然息辕也不明白两人到底有什么隔阂,但是他是息衍的侄儿,不加思索地就把拓跋山月当作了敌人。今夜息衍忽然不带随从拜访拓跋山月,息辕如临大敌,不但全身武装潜身在府外等候,而且秘密地传令息衍帐下亲兵一百人,携带硬弓躲在一条街以外等待号令。但凡有一点异动,他对空放出飞火,就要杀进拓跋将军府刀枪见血。不过此时息衍连根头发也不少,息辕也不会贸然将准备好的大阵仗亮出来给叔父看。
“杀人,上将以谋,中将以策,下将以战。”
这是息衍常挂在嘴边的话。身藏兵刃形迹鬼祟,似乎连下将的行径都不如,若是说出来,少不得受叔父的训斥。息辕也有自知之明。不过只要保住叔父无事,他倒并不顾忌颜面。
将军府外是宽阔平整的大道,横贯南北,直通宫禁。此时夜深人静,行人已经绝迹,只有鸿胪寺一驾挂着红灯的马车缓缓走过。月光洒在被行人鞋底磨光的青石路面上,别有一番清冷。明月挂在高塔的檐下,垂柳拂过马车的顶篷。
息衍牵着马缰,忽然对侄儿道:“我们走走回去吧。”
息辕尚未回答,息辕已经放开缓步,背着手踱上了步道。叔侄两人不言不语,走在霁月清风之中,息辕看着叔父一袭宽袍的背影,觉得今夜息衍的神情中淡淡的有些萧索。
走了许久,息辕壮着胆子问道:“叔父,您和拓跋将军……”
息衍愣了一下,微微一笑,笑容又慢慢褪去。他放眼看向远处清江池的水面,默然良久:“息辕,你上过阵没有?”
“没有。”息辕摇头。他看得出息衍是在出神,他自幼就跟随叔父,还没有亲临战场,这些事情没有人比息衍更清楚,本不必再问的。
“国主一封诏书,身为武士,就要上阵杀人,”息衍看着侄儿,“你说,是对?是错?”
息辕愣了许久,摇了摇头,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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