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是祸,可是这一声鸟叫,段誉就变了。
段誉听见了脚步声。
鞋跟轻轻敲打在路面上,敲打得如此文静柔和有味道。作为一个半职业化的花痴,段誉赶快循着声音扭过头去。他看见了一条白色的丝巾。
东边的薄雾中走出了纤细的身影。那个女孩抱着一本歌谱,微微垂着头,没有打伞。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长裙,衣着简单到了枯燥的地步,可是竟然能够在这个女孩身上营造出远离尘埃的素净。一头流水一样的长发直到末梢才微微地卷起,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发梢在活泼地跳动。一方丝巾用它的雪白凭空分隔了细致修长的脖子,搭在她背后轻轻扬起。
裙角起落……
发梢在跳……
雪白的丝巾在雨丝雾气中飘啊飘……
花痴当时被一种美丽忽然提拔到极高的境界而没有丝毫的欲念,当时他满腔的纯洁足可以叫一个资深天使羞愧得无地自容。他不看那个女孩纤细的脚踝,也不曾注意领口细腻的肌肤,更失去了品评身材好坏的天生能力。他的眼睛只是追逐着那方丝巾,忽悠忽悠,忽悠忽悠。
初夏的黄花飘落,雨丝打在树叶上沙沙地响,段誉心里说:“完了!”
没有任何语言可以描述花痴当时的心情,如果令狐冲杨康他们能够了解,他们应该立刻在段誉身边抛洒花瓣或者细雪,并且从头顶打一束纯净的白光到花痴的脸上,还要在他背后堆起如山如海的九十九万朵玫瑰。
非如此,不足以衬托段誉那一刻的心灵悸动。
那个女孩就这么踏着满地黄花而来,鞋跟敲打着一首段誉无法忘记的歌谣。在人文精神浓郁的历史系混了一年,段誉当然不会不知道所谓“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可是那一季黄花凋谢的时候,段誉连“般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都忘记了。不是解脱,段誉把他读了十年的《金刚经》抛到了九霄云外,心里只有一种沉溺的大喜乐。
当段誉兴高采烈地把这种心情写给枯荣大师的时候,大师正在喝药,当场就被药汁给呛倒了,于是住院,于是病重而死。由此见所谓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我欺,某女单凭一种朦胧的感觉就超度了一位高僧。
“我不跟你拼了是不行了!”
背后的一声吼,把段誉的思绪从虚幻中扯了回来。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个女生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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