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是角旗下人,家里有父母亲,两个兄弟一个妹妹。阿玛现任下五旗包衣参领,在西山营里当值。”
皇帝沉吟了下又道,“和副都统达春家有亲戚没有?”
素以闹不清他话里用意,只规规矩矩的答,“副都统是奴才阿玛上峰,老辈里没有什么关系。”
皇帝半晌嗯了声,也没别的话问,背着手往丹墀那头去了。
素以等他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看,皇帝正面没见着,单看背面,那也是英姿挺拔不容小觑的。她暗暗松了口气,已经转凉的天儿,后背衣裳吃透了汗,贴在身上冰凉一片。她狠狠打了个哆嗦,才发现手心辣辣的痛起来。原来通关的牌子攥得时候久了,在指根上压出了一道深深的凹槽,把四根手指头都弄得没了知觉。
马六儿缩在值房里不敢露头,风波过了才出来搭话,“阿弥陀佛,姑娘好大造化,这是白捡了条命啊!亏得有睿王爷在,否则这会儿已经上恩济庄受香火去了。”
素以干巴巴的笑,“可不,算我命大。”她顺着人声看过去,睿亲王练布库正练得起劲,牙咬在肉里,张着膀子造声势。刚才的事过眼就撂了,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她想道谢找不着机会,这地方呆着又太瘆人,忙同马六儿道别,从月华门溜了出去。
走在夹道里从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她这会儿腿肚子里还抽抽,往前赶腾云驾雾似的。索性停下来,左右看没人,便靠着宫墙蹲一会儿。
日头正旸,照着红墙顶上的明黄琉璃瓦片,反射出一串跳跃的金来。她细回忆起皇帝对她的评价,说她毛躁不配调理人,再想到值房里那起子追着她叫姑姑的小宫女,简直觉得无地自容。仰脸哀嚎一嗓子,临要出宫还干这么扫脸的事,不是丢祖宗八辈的人么!她天天端着架子管教别人,自己却又这么没出息,想想都要臊死了!
蹲了会子还得起来办差,一路往北过长康右门,斜穿过御花园到贞顺门道儿能近点。经过北五所边上的角门,里头规矩和旁的地方不同似的,掌事太监吆五喝六的骂苏拉。往里看一眼,官房堆得像山那么高,要是滚下来能把人砸死。味儿也不好闻,这是秋天还凑合,要是赶在大夏天,那得把人熏死。
她脚下加紧着赶路,到了贞顺门前出牌子给守门禁军看。探身出去瞧见外面墙根上蹲了两个男人,穿一裹圆,鬓角拉拉杂杂的样子,确实不是好人家打扮。她招了招手,“是翠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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