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渥回来,送了盏羹给她,她揭开看了眼,撅着嘴放在花几上,“我想吃细粉科头。”
她挑食成性,春渥拿她没办法,“那我着人去办,细粉科头加鸡丝好么?”
“再要一碟醋姜,两块羊脂韭饼。”
春渥无奈转身,示意帘外侍立的人照吩咐筹备,自己敛了袍子在胡床上坐下来,觑她脸色,小心问:“现在不恼了罢?”
她仰在竹榻上,一手盖住额头长叹:“今上仗势欺人,使我不得开心颜。”
不得开心颜还要这要那的!春渥道:“你在福宁宫和官家对骂,我听阿茸回来说了。闹成这样,打算怎么收场呢?我怕太后知道了,又要来怪罪你。”
“别怕。”她摆手说,“官家比我更不想让太后知道,他自己会遮掩的。反正我打算同他老死不相往来,他要是有气节,把我送进瑶华宫做女道士好了。”
春渥忙啐她,“别胡说,你当女道士好做的么!进了瑶华宫,这辈子就完了。”
她不以为然,蜷起身侧躺着,问春渥,“后来听见福宁宫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么?”
春渥说没有,“官家身上带着伤,你这个时候计较,不合时宜。”
她呐呐道:“我忍不住了,在他书房看见那些东西,哪里还顾得过来!上回鬼面人闯进寝宫,弄得我一身伤,娘是看见的。他下手这样狠,在艮岳又差点淹死我,这些仇我都记着呢,总有一天要报的。”
春渥却很能体谅人,脸上挂着朦胧的笑,低声道:“年轻男子么,性急在所难免。他和你闹,是因为想与你亲近,又不得要领,所以做出来的事离经叛道,你要体谅他。”
她翻了个白眼,“谁要和他亲近,我现在想起他就觉得烦恼。”
“心里装着一个人才会烦恼,否则风过无痕,有什么可恼的?”春渥笑道,“我们圣人长大了,你爹爹泉下有知,一定觉得很欢喜。”
她总是往那上头牵扯,秾华不喜欢听,索性阖上眼,听虫袤的叫声,伴着清风明月,也别有一番意境。
隔了一会想起崔竹筳来,“崔先生当了待制后一直没什么消息,娘可知道他近来好不好?”
春渥道:“没有消息不是最好的消息么,你那时和亲,崔先生追随至汴梁,又入天章阁效命,是想就近让你有个照应。如今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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