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得也快。待过了六七日,表面结痂,低头看看,不过一个指节长的口子,那几天真疼得要她的命。
身 上没有病痛,又是活蹦乱跳的人。只不过有时候想起他,同在一座禁城里,各自被困住,再也不能见面,有些哀伤罢了。天越来越凉的时候,梨树的叶子枯萎凋零, 她站在树下,双手托起来接飘落的树叶。西挟的围墙真高,看不见外面光景,有时候听见黄门排成一排从墙下走过,脚步声隆隆,井然有序。
现 在多了很多回忆的时间,手上正忙着做什么,忽然蹦出了以前相处时候的场景。比如在环山馆临水的露台上,她倚在他腿旁说话。比如福宁殿后穿堂的台阶上,他和 她并肩坐着,踢踏着两腿望远处天际的云……到了今时今日,这些记忆都带着讽刺的意味。她想他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沦陷,太可悲了。
又过几日,平静了许久的宫门上进来三个人,为首的穿着公服,托着卷轴。秾华记得以前见过他,当初封后的诏书就是他颁布的,他是枢密院的都承旨。
院里的人都有点慌,她心头骤跳,但也料到了七八分。
终于还是来了,她知道早晚会有这天,但真的事到临头,还是有些难过的。并不是眷恋那个名号,只怕废黜了,连夫妻都不敢再相称了。
避 无可避,只得接受。她敛裙叩拜下去,趴着砖缝,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清青砖的纹理。然后头顶上传来对她那些不端罪状的控诉,说她“恃上恩,多凌慢,骄纵成 性,难堪正位之隆”,贬为静妃,出居瑶华宫。赐的道号颇长,她一时没听清,只觉得泼天的遗憾和屈辱,背上一阵阵热上来,立冬的节令,竟热得恍恍惚惚。
春渥她们低低啜泣,她俯首领旨,原不想哭的,可是站起身时眼泪落下来,连自己都不知从何处来的。
现在想想真是唏嘘,从她封后到被废,连半年都未到。大钺是这样的,宗室之中犯了过错或失宠的女人,入永巷为奴的是低等的御妾。妃以上责令入道,有好几处道观用来收容这些人。不过道观都冠以宫名,以便与外界区别,比方洞真宫、长宁宫、瑶华宫。
瑶华宫在艮岳万岁山西北,毗邻景龙江,不属于大内,能走出这禁庭,没什么不好。她怅然对都承旨道:“代我谢官家大恩,妾此去与君长绝,望陛下保重圣躬。妾遥遥祝祷,盼陛下得偿所愿,一统天下。”
都承旨长揖,带上她的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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