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慢慢就会好的。她的感触也许更深一些,毕竟那是十来年的恩师,曾经教她为人处事 的道理。她在最愤怒的时候什么都敢做,他想起传来春渥死讯的时候,她甚至敢在军头司抽剑杀他,一个崔竹筳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皇后,倒是个敢想敢做的奇女子,只是这背后的凄凉,他看得更清楚。如果有靠山,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世上没有哪个人愿意让自己满手血腥。她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背负太多,压弯了她的脊梁。
他把手覆在门上,门框冰冷,令人起栗。她现在一无所有,只有他了,这样也好,总可以相依为命了。
殿内先有录景派进去的尚宫,劝她更衣,劝她吃饭,劝她上床歇息。她说:“我自己会料理自己,不要你们管我。你们出去,让我一个人待着。”
那些尚宫受命看护,怕她寻短见,钉子似的戳在那里。她不耐烦,生起气来,将青铜博山炉砸过去,哐地一声,砸得满地火星。那些尚宫一阵骚动,然后她尖利地呵斥起来,“你们狗眼看人低,如今敢不听我的话了。”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看见他,一时怔住了,往后倒退两步,慌忙躲进了后殿的帐幔里。
几个尚宫嗫嚅,“官家,婢子们无能……”
他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那些尚宫如蒙大赦,忙屈膝行礼,匆匆退到殿外。
他低头看,塔香未燃尽,在青砖上半明半灭,一息尚存。他往前走,满路开遍了灼灼的花,乌舄踏上去,转眼枯萎在他脚底。
他本不该来的,在福宁宫里咬牙切齿多少回,打定了主意冷落她,给她教训。可是正如录景说的,知道她在不远处,他到底没能忍住。原来他一点都不记仇,他思念成狂,在感情上永远是个无用的人。
她不敢见他,把自己包起来,天鹅绒的幔子裹成了一个蛹,只余一截纤细的脚腕,还有一双小巧的并蒂莲花绣鞋。
她有时候真的有点傻,行为稚气,即便经过了那么多事,还是能够窥见过去十六年的无忧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鲜明的印记。以为把身体裹住别人就看不见她了,让他想起冬狩时遇见的狍子,把头埋在雪地里,自欺欺人也是一种本事。
他站在她面前,隔着帘幔说:“回来了就好。”
如果他大发雷霆,她还觉得好受些,反正已经作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可他又是这样,为什么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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