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不好受。废 后之举是无奈,暂且无法转圜,但我深知官家秉性,等天下大定,少不得重新册立你。那涌金殿,早晚还是你的,我打算命人归置,你搬回那里去就是了。不过无冕 之后,暂且要按捺一阵子,待时机成熟,官家颁道旨意,不是什么难事。”
秾华听在耳里,并未受到震动。她明白现在的局势,她是弱势一方,早就丧失了翻身的机会,别人的任何承诺她都不当一回事,只有官家的话她才信得及。太后许以这样的利诱,贵妃面前如何交代呢?不必倚仗乌戎了么?
她依旧端坐着,依旧是那个表情,恭顺道:“太后为妾着想,妾感激不尽。如今对我来说,做不做皇后是次要,我只想伴在官家左右。刚才太后的好意,我自己做不得主,要问过官家才敢回话。”
她推诿得好,太后面上含笑,背后恨得咬牙,“也罢,问过了官家再搬不迟。你也不要对我有过多的防备,其实我与你爹爹是旧相识,总有几分故人情意在的。”
她倒有些惊讶了,“太后认得我爹爹?”
她掖着大袖坐下,追忆往事时,笑意可达眼底。微微后仰着身子,夷然道:“认得,算来已经有二十年了,与你爹爹曾经有过几面之缘。你爹爹是个儒雅的人,游历各国,见多识广。只可惜了好人不长命,想是为情所伤吧,那么早就走了。可见有时候人太痴情,并不是什么好事。”
提起她爹爹,她便有些黯然,怏怏道:“所遇的人不对,痴情是坏事。但是遇见了对的人,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她顿下来,望着太后笑了笑,“我比我爹爹幸运,遇见了官家。”
太后反而敛尽了笑容,“官家是帝王,帝王之爱过于沉重,要兼顾的东西也多。你母亲入绥宫,当了太后,一个女人尚且舍不下权势,何况男子乎。”
她起先不言语,慢慢抿起唇,脸上有坚定的光。隔了一会儿,低沉但笃实地说:“我信他,只要他以诚待我,我便肝脑涂地回报他。”
“那 么你可曾听说昨日垂拱殿上发生的事?满朝文武一致要求官家赐死你,当时他的处境多艰难,你是想象不到的。”太后略吊了下唇角,语气还算平和,但不经意间依 旧带着嘲讽的味道,“一个国家,不是仅靠皇帝一人撑起来的,他就是三头六臂,也处置不完那么多政务。君为舟,民为水,臣工为桨橹。舟若弃了桨,如何逆流前 行?爱不是说在嘴里的,要办实事。你当真爱他,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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