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铺满他的枕头。今上睡麦枕,靠上去便有窸窸窣窣的热闹的声响,对于害怕孤独的人是种安慰。
“官家……官家与臣妾同塌而眠。”她支起半边身子,兰花尖般的手指向他伸来,摇曳地,昏暗中别样诱惑。
他情不自禁走近,却没有接应她,只是在床沿坐了下来,“你睡吧,我看着你。”
她往内侧缩了缩,带着三分执拗,“看了一会儿还会走么?我要官家在我身边。”
她爱云观,含恨嫁给他,也可以露出这样动人的姿态来,真是个稀奇的女子。究竟是在等待时机,还是果真回心转意了?
“皇后知道同塌而眠的意思吗?”他轻轻一哂,“想好了吗?”
她听见自己心跳得擂鼓一样,她又不傻,既然夜奔而来,早做好了准备。
她迷茫看着他,“你不喜欢我吗?你害怕孤独,我也害怕,两个人做伴不好吗?”
他的皇后口才不错,他未多言,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她身上的幽香若有似无地触动他的嗅觉,和大婚那晚不同,鲜活又充满朝气。他转过身来看着她,“皇后这样害怕?”
她嗯了声,“今晚乳娘不在我身边,她病了,独自睡在下处。殿里就我一个人,我没出息,生来胆小。”说着眼眶渐渐红起来,声音变得低低的,像情人间的耳语,“官家怎么不来?我天天等你,你为什么不来?”
“来做什么?你喜欢的是云观。”他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微怔了下,他的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也判断不出他话里的含义。看来百般讨好都无用,他时刻都在提醒她,刻意的接近在他眼里可笑至极。她有些负气,但还是克制住了,瓮声道:“你总是信不过我,可我遇袭想的是你,害怕了也来找你,你是不是嫌我麻烦?”
他说没有,“只是半夜跑来,未免失了体统。你刚进宫,这次便不计较了,下次要记住。入福宁宫前先让人禀告,待我召见了,你才能进来。”
“我不是皇后么?你不是我郎君么?”
她问得很直接,郎君两个字也说得毫不委婉。从广义上来讲的确是,即便后宫有无数女人,能和他称夫妻的也只有她。可是他们的婚姻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暂时当真说不清楚。他也不愿赘述,只道:“宫中有诸多规矩,不单皇后,连我也要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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