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还更为稀疏了。
少年眉头一直在锁着,抬手松了松自己的衣领,觉得呼吸略有顺畅。
他有种想要怒喝发泄的冲动,但是一直一来的秉性却让他将这欲望压制在内心的深处,就如同当年当日,那另一张面庞一直在做的那样。
都到死的时候了,还在笑。
旁边有相熟的学子走过去,和他打招呼,王安风一如既往地温和颔首,那学子在门口的时候打开竹伞,有些微雨水洒出来,王安风的手掌本能地微微颤动,却未曾表现出任何异状,索性抬手取下来了一本新的书。
随手翻开,视线扫过,便将其中一句话收入眼底。
“……而芸终以受愚为恨,血疾大发,床席支离,刀圭无效,时发时止,骨瘦形销。”
少年手掌略有加力,沉默了下,将这本书合上,露出了书本封皮,上面写着书名,《浮生六记·坎坷记愁》,其字体自成一格,随心所欲,倒是颇为潇洒,只是王安风心中却越发地沉闷。
六月时候,在定武城外他心情同样如此,看到那白虎堂的七品武者倒下,身上血液被雨水冲刷的时候,心中竟然有隐隐快感,将那沉闷抵消,儒家说君子慎独,他将这心中阴暗的角落压制下去,可今日是秋雨。
而且还是暴雨。
更何况,那个人就在八年前今日彻底睡着了。
往日的秋雨里,他挥动杀猪刀的时候,都会特别畅快,馆主就靠在一旁,沉默安静地看着他。
复又想起来了大凉村的小木屋里,那枯瘦的男人到最后一刻都是在笑。
刀圭无效,时发时止,骨瘦形销。
文采真好,描述地好像。
王安风敛目。
‘他’受不地风寒,纵然是在雨日烧了很旺的炉火,依旧在秋雨中离开。
那一日暴雨比今日更大,天上有雷霆轰鸣,似在相送。
少年呼出口气来,抬手轻轻敲击在了自己的额头,心中哂笑。
心里的念头越想越多,倒像是母猪生崽子一样。
嘴角咧了下,可就算是没有去照镜子,他也能知道自己现在笑起来一定难看地紧。
心中念头纷飞,王安风索性起身,提起了放在一旁的竹伞,朝着外面走去,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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