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谱、品评诗词。但这些再熟悉不过的事情,却无法让她专心。不论做什么,她脑海中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她觉得自己的脑壳就像被掏空了,而那白发魔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砂砾,装在了自己的脑壳里。不论她怎么摇晃脑袋,那些话语都只会以更大的力度在脑壳里来回撞击、哗啦作响,像个沙锤一样。
她展歌喉、她软腰身、她流云飞袖环佩起舞,但她眼神空空。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扯线木偶,按照那些线的指令去做出毫无灵魂的动作。
太阳从高照变成了西坠,天空从蔚蓝变成漆黑。天黑了,侍女们一如往常一样点燃灯盏。但楚云落呆呆半晌,却忽然神经质的冲过去,慌慌张张的熄灭了每一盏灯。
黑暗,第一次笼罩了这个怕黑小姐的闺房。
而现在,这位大小姐怕的东西,已经不仅仅是黑暗了。
楚云落在床上缩成一团,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肩头,瑟瑟发抖。在寂静的夜中,那些脑海中的声音越发清晰。她无法闭眼,因为一闭眼便会有恐怖的画面浮现。她也不敢熬夜,因为熬夜会让皮肤失去光泽、会降低她的状态。
选妃在即、龙驾随时会来,她怎么可以不保持最好状态?楚家的前途和命运,尽负她身。
这一夜,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度过的。但当小丫鬟第二天过来时,却狠狠吓了一跳。只见楚云落面色就像秋日的树叶一样枯寂、灰败。她眼神空洞,大大的黑眼圈笼罩着整个眼眶。她口唇干裂,还有点发白。她保持着那个环抱手臂的姿势,似乎一动不动的静静地坐了一夜,就像一个不需要表演时的木偶般。
“小姐!”小丫鬟惊的毛都炸了:“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她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那、那种药酒,还没消退?小姐,赶紧去看大夫吧,那些恶徒的药里还不一定掺着什么可恶的东西呢!最近城里开了一家叫‘妇科圣手’的医馆,据说里面大夫很有本事,小姐,我扶您去看看吧!”
“不必,我没事。我还要继续……”楚云落勉强应了两句,便下床要开始练习。但当她拿起毛笔打算临摹《溪山行旅图》的时候,她的手却忽然顿在了半空。她看着一片空白的纸,又抬头看了看高墙外面,看着蓝天、白云、飞鸟——甚至那些乱飞的蚊虫,心中忽然兴起一股冲动。
这冲动不是第一次袭上心头了,但都被她抑制了下去。可今天,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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