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天幕、枕着夜色,恬然酣睡。海天线终于清晰起来,满天繁星洒落在平静如湖水的墨绿色海面上,泛起波光粼粼。
与风浪搏斗了十几个小时的船员们,终于可以坐下来,抽根烟吃块糖、喝口酒歇口气了。
张筱菁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舵室中。
林凤正在听取马已善汇报各船的损失状况,见张筱菁进来,她点点头对自己的参谋长道:“你去吧,叫各船好好犒劳下弟兄们,让大伙儿养精蓄锐好好睡一觉,天亮之后再修船!”
“是。”马已善应一声,又向张筱菁敬礼道:“夫人!”
“马参谋长辛苦了。”张筱菁微微颔首。
“怎么样,不漏了吧?”林凤倒了两杯龙舌兰酒,递给张筱菁一杯。虽然说起来,应该管对方叫师母,但她不愿意这么叫,谁能耐她何?
“各处漏点都堵上了,水也用排水王抽干净了。”张筱菁接过那小小的玻璃酒杯。她跟陈怀秀学会了喝酒。陈姐姐很爱喝酒,还哄她说,不会喝酒的人当不了船长。她也只好捏着鼻子学起了喝酒。渐渐的小竹子也就喜欢上了,这能让人忘记忧愁的杯中之物……
这次远洋之旅,和她搭档的林凤更是个女酒鬼,而且航行中,船员们也每日定量供酒,以舒缓长时间航海中的焦虑情绪。
到了这会儿,从大明带来的酒早就喝光了,只能在离开马六甲时,从佛郎机人手中购进了一批奇奇怪怪的酒,聊以充数。
比如这龙舌兰酒,含在嘴里舌头麻麻的。不过慢慢下咽,还是会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地。还能喝……
喝完一小杯,张筱菁面上微微有了些红晕,谢绝了某个女酒鬼再来一杯的提议。“各处损失如何?”
“十条船都还在,不过‘潮州号’和‘宁波号’的主桅断了,‘台州号’断了前桅,还砸死了两个水手。其余几条船只是帆具受损,船壳漏水,问题倒还不大。”林凤叹口气道:“真是领教了这西洋的风暴,但愿抵达锡兰之前,不要再来一遭了,否则损失就大了……”
“但愿吧。”张筱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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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巡视完了自己的船,安顿好了所有人,张筱菁返回自己的舱室时,外头已经蒙蒙亮了。
她躺下来辗转反侧了一阵,却毫无睡意,便索性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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