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京县干上瘾的知县,那一定是最善做官的。”赵昊淡淡一笑。
“嗯,为父也这么认为!”赵二爷重重点头,拍着自己的笔记,如释重负道:“为父终于有一丢丢信心,能当好这个知县了。”
见父亲大有将张东官的为官之道奉为圭臬之意,赵昊不禁有些无奈道:
“别急。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父亲听了最会做官的人的说法,还得再听听最不会做官的那位怎么说。”
“呃,你是说……”赵二爷看看赵昊,半晌也没想出是谁来。
“呵呵……”赵昊无奈的笑笑,转头看向桨声灯影中脂粉气更重的秦淮河。
还以为老爹中进士后,自己的家长使命就结束了呢。
谁知道还得为教他当官操心。
哎,真是可怜天下家长心,蜡炬成灰泪始干呐……
操不完的心啊!
~~
第二天,雨依然下个不停。
秦淮河、玄武湖的水位都高了不少,水面跟湖边的青石路面几乎要齐平。
一个身材瘦小、须发花白,腰杆却笔挺的小老头。手里打着伞,脚下踏着一双木屐,肩上挂着一双粉底黛面的靴子,步履沉稳的走在雨中青石街上。
不是赵昊的老邻居,海瑞海刚峰又是哪位?
他身后还有个须发全白的老老头,自然是海瑞唯一指定、全能全天候老仆海安了。
海安也打着伞,背个覆着油纸的竹筐,默默跟在后头。
竹筐里头装着海瑞的官袍、乌纱帽和素金带。
若是平时,连海大人的官靴都会装进筐中。许是今天下雨,他自己背在了肩上。
千万别误会,海公虽然阳气顶天,但绝无裸奔的癖好。
他只是在离开衙门前,会换下自己的官服,穿上葛袍布鞋,然后走八里地回家而已。
为何要这么麻烦?
海大人也不想这样啊,他起先也想像在北京那样,穿着官袍直接回家。
无奈四品官的绯袍实在太扎眼,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围观。
尤其是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海瑞后,老百姓专门在白虎桥等他下班,然后一路尾随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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