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趴在喜公公的肩膀上从坤宁宫的后院翻墙而入。
阿芜亲自照顾着高烧不退的江行之,用毛巾擦着江行之的额头,擦着擦着,低头亲吻了上去。
她为女帝时从未亲过江行之的脸或唇,她为阿芜,却在江行之高烧时,蜻蜓点水般地,亲吻江行之的眉眼,亲吻江行之的唇。
连衣服都是别人帮她穿的女帝,她亲自照顾着江行之。
喜公公在外面看的心急,好几次想要帮忙都被她一个眼神赶了出去。
身为局外人,江行之把女帝在爱欲与帝王之间的挣扎看的清清楚楚。
她就像是个飞蛾,明知道前途一片黑暗,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了过去。
她在无数个夜晚中纠结徘徊,在没有宫人侍候的空旷大殿中一遍遍地抚摸她亲自做的那些面具。
“行之。”她在出征前一晚,盯着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烛灯呢喃:“行之,朕把自己的命赌给你。”
她把命赌给了他,他亲手了结了她的命。
那一箭射出去,江行之甚至没有近前去看看滚下斜坡的她,头也不回地驱马离开。
但,局外人的他却能看到。
他看到她笑靥如花地回头瞧他,眸中光华灿灿。
他看到她张口要朝他喊话,可是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
江行之没有给她说的机会。
那箭转瞬即至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
他看到她从马背上跌落翻滚。
他想伸手去把她抱住,把她接住在怀里,却不管如何伸手,都扑了一个空。
他眼睁睁看着她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她的腿摔断了,她的腰也扭伤,她的五脏六腑受了震荡。
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她双眼失神望着天空,望着这黑暗,望着黑暗中,天际星辰。
她或许还在等着能有脚步声近前。
或许还期盼着有人到来。
但,没有,并没有。
她眼中的神采一点点的覆灭,黯淡无光。
她躺在那里,犹如被抽了魂魄被抽了精髓的皮偶。
浑身都散发着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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