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的目光有些逼人。

    阿特罗副局长的笑容略带僵硬。

    阿特罗叹了口气，沉声道：

    “这件事很复杂，但归根结底，是汉顿想要走一条危险的路径，而这条路径已经撼动了那张圆桌的统治，所以被打压。

    “但汉顿的出发点，应该也是为了让帝国更好。

    “伱跟汉顿很像，又有很多不同之处，你身上背负着自己的家族，雷维尔，你没有这种任性——抱歉，我用这个词多少有些冒犯，但在我看来，汉顿的很多举动都是十分任性的。

    “要想改变这个国家，为什么不多等等呢？等到拥有过更多的积累和话语权，能够真正为帝国作出决策，那时再去做这些不就成了吗？”

    雷维尔突然笑了，低声道：“阿特罗副局长。”

    “什么？”

    “帝国存在了几万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像你这样妥协，而妥协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同化、被侵蚀。”

    雷维尔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我承认，我无法做什么。

    “得知我偶像遭受袭击之后，我曾激动地要带领自己的私军进帝星，质问皇室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被我家中的长辈和我的管家摁住了。

    “那只是白白送死的行为。

    “我是个懦夫，我的性格中带着软弱，我拥有着超过绝大部分同龄人的起跑线，却依然只能躲在祖上的阴影中，唯唯诺诺、不值一提，像是个没用的软蛋。”

    阿特罗沉默着。

    “我只能说，”雷维尔叹了口气，“陛下选择我，真的是看错了人，这场宴会过后，我就会回自己的领地，今后做个安安稳稳的富家翁，愉快地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阿特罗小声道：“这难道不是妥协吗？”

    “这是懦弱者的逃避，副局长。”

    雷维尔微微欠身，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宴会入口。

    虽然宴会还有一个多银河时才会正式举行，但他想提前进去先找个角落坐着，这样能减少很多无意义社交。

    阿特罗静静地站在那，靠着透明的墙壁，一点点喝完了手中的香槟。

    “那什么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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