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山顶上,皇帝勒马遥望远处的点点灯火,沉默良久,轻声道:“朕的天下,朕的子民,朕的洛阳……”
初秋的寒风吹过,皇帝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深深地吸入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心胸霎时间涨开,颇有气吞万里的混沌之意。
“北越阴山,南驱群蛮,西守昆仑,东临沧海,天成朝的江山,必须由朕开疆扩土……皇甫阶,你说说,朕与先帝相比,如何?”
众人全都远远地停在山坡上,皇甫阶等人位置稍稍靠前,听到自己的名字,急忙下马,快步跑到皇帝身边,笑道:“先帝定基,陛下守成,守成本来就难,陛下还有余力扩大疆土,自然更难,在臣心目中……”
皇帝冷笑一声,“说谎很痛苦吧?难就是难,易就是易,什么叫‘在你心目中’?难道你对自己的话心里没底?”
皇甫阶左右开弓,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我真是愚蠢到家,居然敢在陛下面前耍心机,忘了陛下聪明睿智……”
“滚。”
皇甫阶真的抱头从山顶滚下去,被仆从扶起,居然满脸笑容,好像自己刚刚逃过一难似的。
他的确逃过一难,皇帝的衣服上还沾着血迹,他真是痛恨骆铮,恨到连砍了十几刀,人都没气了,仍不肯住手。
他现在已将恨意一扫而空,骑着马,独立山头,全不在乎身后的上百名侍从,遥望远方,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江山之中。
楼硬小声自语:“已经杀过人了,今晚的心情应该会好一些吧……”
“过去一问便知。”站在旁边的楼础迈步要往前走。
楼硬大吃一惊,脸色骤变,一把抓住楼础的手臂,尽量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小子,想死自己找地方去,别在这里连累我。”
楼础没有坚持前行,“福祸相倚,此去未必就会惹怒上官。”
“去你的‘福祸相倚’,给我老实留在这儿。”见弟弟退回原处,楼硬又道:“就这一次,下回别想跟来。”
楼础笑笑,没再乱动乱说。
天亮之前,皇帝回宫,侍卫各自散去,楼家的仆人仍等在小巷里,见到主人回来,纷纷上前拜见,“三爷今天回来得早啊。”
离开皇帝,楼硬又变得和善可亲,长吁一声,“是啊,上官今晚没在外面留宿,所以早些。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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