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秦玥暂时远离生命危机,但是她的心头并未放松。死神两次想要掐死她的感觉至今仍清晰无比,那时她尚在襁褓,谁知道下一次死神降临什么时候,因此,她每天一睁眼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除了必要的休息,秦玥注意力比谁都要集中。
譬如,便宜娘疏忽把她放在床角时,她老老实实躺着,一动不肯动,免得掉床摔个脑震荡什么的,死神再借机掐死她。
再譬如,三岁的正顽皮且无知的六姐拿竹竿乱戳乱打时,靠着墙坐的笔直的她立马摔床上装死,动也不动,床的高度与六姐的竹竿恰巧形成一个夹角,就这样免除了生命危机。
每当类似的事情过后,秦玥很想抹一把汗,想长大忒不容易了,尤其是对脆弱的婴孩儿来说,大人一个疏忽就意外了,挂掉了……
眨眼又半年过去,在秦玥顽强的练习下,小小的身子已经完全掌握走路技巧。她走的慢又稳,且从来不作死去往坑坑洼洼危险之处,对于莽撞顽皮的六姐,更是有多远躲多远,日子久了,暗中悄悄观察她的便宜爹娘更加称奇,瞧见没,这孩子聪慧如雪,将来一定一是个大造化的。
这晚,一家子围着破旧的土炕吃饭。
又到天寒地冻的时候,这就意味着大多数人相对的好日子过去。首先,野菜、树叶子什么的统统不见,而家里的存粮早就见底,漫长而严寒的冬天特别需要食物带来的能量与之抗衡……所以,每逢灾荒年,冬天死人最多。
朱钱喝了一碗稀的不能再稀的面汤,连声叹气,年翠翠低着头,小声翼翼道:“要不,明儿你再去大妞那里转转?”
“转什么转!”提起这个朱钱就来气,大女儿进陈家门也有一年了,肚子里半点动静不见,之前她在人家跟前是新人,新人新气儿,看在这面子上还能施舍一二,可一年过去,新人变旧人不说,又没功没劳的,人家怎么可能再施舍?
“上回去,门儿都没进去不说,招娣托人带话不要再往陈家跟前靠,否则,她的日子更艰难了。”
吆喝,渣爹什么时候起开始疼闺女了?
秦玥不由自主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恰巧撞进朱钱眼中,男人瞳孔一缩,似是紧张,却又强装镇定道:“连累她不说,万一陈家太太恼了把她赶出来,咱们家又多一张嘴吃饭。”
秦玥:“……”就说嘛,便宜渣爹怎么可能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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