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难以接受,可细细思量之后会懂得权衡利害、做出正确的判断。要不然即便有他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在这么几年的时间里成为北山局的行动处长。
可如今是怎么了?感情用事,极度冲动!
但即便如此想,他心里也难有愤怒——元修在走之前所说的那句话现在还像是就在耳边:“我已经没了妈,不想再没了你这个父亲”。
他们父子两人都算是情感内敛的,二十几年来他的儿子从未如此直白地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可就在刚才,在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长达数年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裴伯鲁不是铁石心肠。即便是,那句话也在他的心头磕了一条缝儿出来。他从前觉得这个儿子最像自己——像自己年轻的时候。如今这句话却不像……他自己不会这么说,不会叫人看到自己的心。然而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这种“不像”也是很好的。
他决定去把裴元修弄回来。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意识到自己也算是“感情用事”了,但自觉不算太离谱——他的儿子在时隔数年之后终于释出了善意,他不想搞到父子完全陌路。
……
……
杨桃已经在北山科学院待了一夜,身边还有三个同学。来的时候是邓弗里带队,安慰他们说他们这些学生仅是来“历练”的,实际上不会真的参与到行动当中。
他们这一队除她与来自莫斯科的伊利亚这两个无灵者之外,还有两个下六级的修行班学生。她与伊利亚因邓弗里的话略感安心,那两个下六级学生却显得失望。少年人自觉学有所成急欲大展拳脚,其实是渴望能参与到战斗中去的——在没有真正见识到死亡与鲜血之前。
这两个下六级学生与所有的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觉得自己是独特的、与众不同的。即便如今并非佼佼者,在未来也一定会拥有迥异旁人的人生,将会做出些不一样的事情。或者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或者掌握财富权倾一方。最不济也是常人眼中特立独行而富有魅力的存在,绝不会泯然众人。
得在许多年之后他们才会明白原来自己也只是寻常人,曾经幻想过的生活终究属于极少数。他们会像这个城市中任何一个活着的人或妖族一样为账单和许许多多琐碎的小事发愁。即便是他们如今所厌弃、鄙视的那种庸碌平稳的生活,也得很努力才能实现。
但因为农场生活,杨桃在很久以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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