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校尉尽管直说无妨……”
常惠咬着嘴唇,轻声道:“犬子威,赖将军不弃,用为保安曲之军候……臣上次回长安时,犬子来拜见,与臣言说:旧年,天子诛李少卿宗族,彼时,少卿之妻王氏有身孕在身,故不得行刑,得以收押掖庭……后王氏生有一子,时掖庭令为张奉,奉旧得少卿之恩,于是托其子与言少卿从弟禹,禹惧天子,不敢收系,后此子为长安章城尉李钦所养,视若己出,钦,故丞相乐安候蔡孙也……”
张越听着,目光灼灼,问道:“果有此事?!”
“末将安敢欺瞒将军?末将得知后,亲往钦家所居李氏旧宅见之,果见一稚,年方九岁,容貌、神态皆肖少卿,于是报与霍公、张公,霍公、张公也都去看过,都说乃是少卿之子无疑!”
“那校尉可曾问过那李钦?”张越追问道。
常惠摇摇头:“末将哪敢?霍公、张公亦不敢多问……”
张越点点头,道:“这样做是对的!”
若李陵果有遗腹子在世,若贸然揭露,无论是对那个孩子还是当年那些掩护其、保护其的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欺君之罪,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这个消息,对张越来说,却是意外之喜!
两军相交,自古以来,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为打击对手,动摇其信心、军心,什么办法都可以用!
别说这个事情是真的!
就算是假的,张越捏造一个,也是毫无心理压力的。
想了想,张越就对常惠道:“劳烦校尉,书信一封,将此事与经过、缘由,原原本本写上……”
“李少卿在匈奴已有近十年了……若其得知,其妻为其留有一子在汉,该有多高兴啊!?”
“这个事情,咱们不能瞒着他,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张越咧嘴笑了起来。
至于李陵得信后,信还是不信?信多少?张越都无所谓。
他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引子,若能借此动摇李陵心智,让其作出错误判断,出现失误指挥,自是最好不过,没有也没有关系。
毕竟,张越还没有想过,一战而灭西域匈奴。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意——他真的想覆灭西域匈奴的话,那他就不该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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