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之人已经取出了夜光杯,恭敬奉上,倒入美酒,微微晃动,生出细密涟漪,那是如同鲜血一般的色泽和质感。
青年面上满是从容不迫,大局在握之势。
那铁牢中,拓跋月的声音依旧在不紧不慢地劝说着,从未曾有一刻停止过,平静道:
“如今势大,你如此为之,也不会有什么人苛责。”
“有什么能够比自身性命更重要的吗?”
铁牢中声音突然便沉默下去。
赫连郅支抬手饮酒,如血一般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微寒,令他双眸微眯。
便在此时,铁牢当中突然传来哗啦一声乱响,随即嘈杂之音响起,青年动作微微一顿,略有诧异挑眉。
响亮的耳光声音在这地牢当中回荡着,带着令人心脏都微微一滞的决绝。
周围几名狱卒身子都甚至莫名其妙抖了下。
赫连郅支抬眸看了下,面上浮现出意外之色。
他将手中夜光杯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铁牢当中传出破口大骂声音,其中夹杂怒喝,道:
“我此躯已经许国,既已经为将,生死早已抛之脑后。”
“若能马革裹尸,是我之幸也,你竟如此辱我!”
“既出此言,你我也不必再见。”
“滚吧!”
赫连郅支放下酒杯,带着身后狱卒走到铁牢门口,看到身穿黑衣的百里封不知道何时已经挣扎着起身,满面怒色看着前面的女子。
精心准备的食盒已经被踹翻在地,各色食物撒了一地,而那面容秀丽的拓跋氏公主脸颊上已经有了一个发红的掌印,可见其用力之大。
这终究还是掰了……
赫连郅支心中低笑。
拓跋月定定看着百里封。
看着那怒目的青年,抿了抿唇,冷面转身,随即便大步疾走。
似乎是被百里封的行为所激怒,感到羞辱不愿意在此地多呆,青年笑着看了一眼那额角迸出青筋,满面怒色的秦将,低笑一声,转身走出牢门,追着拓跋月奔去。
在其心中,对于拓跋月的戒备和潜藏的杀意终究烟消云散。
原本若是拓跋月敢于对这秦将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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