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波涛如怒。
骊江滚滚奔腾在寥廓荒原上,昼夜不息。惊涛拍打着高峻的崖岸,溅起无数雪花,如碎玉飘洒。
声震百里,气势雄浑。
南岸岩石上,两人并肩而立,观望着这川江水。
“世事如棋,折煞英雄呐……”
疾风吹拂下,少年的披肩乌发乱舞着,颇有几分豪杰气概。
黑衣老者闻言,瞥了一眼少年的白衣,感叹道:“天地为棋,骊江作界。南北争锋,永无休止。谁能想到,南晋接下来的落子,会是一名十六岁的少年……”
任真负着手,视线停在江面上,目光明澈。
“白马陷阵,顾剑棠被吃掉,北唐这招棋太臭。他们兵家有三十六计,第一计是瞒天过海,那我就班门弄斧一次,从最显眼的剑圣身上起手,给他们来个白马非马。”
老者嘲笑道:“八境的剑圣算是白马,初境的你,充其量小卒过河罢了。别太招摇过市,当心引火烧身。无法完成陛下的重任,你就甭想回来了!”
“回来?”
任真捡起一块石子,用力掷进江水里,湮没而入,没能掀起半点波澜。
“小卒过河,哪有回头之理?他老人家压根没想过我的退路!你们要是敢过河拆桥,我就倒戈一击,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棋规上没有叛变一说,但棋规之外的人毕竟是活的,不会任由对弈者随意摆弄。
所谓定数,皆存变数。
李凤首脸色骤变,盯着满面春风的任真,怎么琢磨都觉得,这不像是玩笑话。
“这些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就算别人真的抛弃你,老子我也舍不得。你放心,只要你打好头阵,三叔我的后手够硬,绝对帮你撑足场子!”
他向前迈出一步,双眸微眯,眺望着江北的无限风景,豪迈地道:“到时候,南北合流,天下一统,人族大业平定,自有你我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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