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刘澜之后袁绍回到了凌乱的内帐之中,焚了一炉上等麝香,立时满帐清香,气味宜人,提笔醮麝墨,说来也巧,这麝墨乃因袁绍素喜麝香清香气息,便在墨汁中加入少许少许麝香,不想反倒让他制成了这上等‘麝墨’,不仅写字、作画,芳香清幽,若将字画封妥,还可长期保存,防腐防蛀。立时便让他对这‘麝墨’爱不释手,自此常伴左右,但此刻袁绍并没有对‘麝墨’投去太多关注,一门心思只在一张帛布纸上反复写着‘杀’与‘不杀’几字。
拿捏不定注意,袁绍只好将埃几前龟甲拿起,双腿跪在找出的铜盆之前,将龟甲放入其中,娴熟伸手生火,火焰腾起,焚烧龟甲。
袁绍跪坐在铜盆前默不作声,颜良文丑侍立两旁一动不动,袁绍每遇不决之事必要龟甲以测吉凶,除非龟甲开裂,不然他可不会轻易睁眼,文丑只敢用眼角余光去瞥一眼主公便即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向天问卜之际,主公最忌讳的就是这等不敬神色,一旦被其发现,那可要大大的倒霉了。许久之后,袁绍睁眼,取出龟甲仔细查探,瞬间,一切好似都以成竹在胸,望了一眼桌上早无的易经,淡然道:“这刘澜却也难以看透,连番试探都没让他露出些许马脚,正欲下杀手不想他却连路都走不了,原来一直是强作镇定,看来是吾画蛇添足,错走了一招昏手啊!”
说道这里,袁绍嗤的笑出声来,是对自己太过谨小慎微的嘲笑,随即微撇向了一旁低眉顺眼的文顔二人,武人就是武人,哪里会有什么心计,最多,可不就是强作镇定嘛,深呼吸一口。对二人和颜悦色道:“今日这一部京易没白送给刘澜,放匈奴人入幽州这事可以坐实了,就是他,不过这刘澜说到底就是一勇之夫。全赖关、张二人为爪牙,不然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这样的人不足为虑,吾有的是办法让他回不去辽东!”
两人沉默,确实不知该如何接话。
袁绍皱了皱眉头。对牛弹琴的失落让他很是烦躁,甚至连徐徐渺渺升腾而起的麝香也让他看着心烦,伸手驱散,语调泛着阴沉,道:“长安董老贼封自己做了太师,又自号为“尚父”,还筑郿坞。郿坞又叫万岁坞,董老贼只敢在郿坞口称万岁,看来东立新君也得抓紧时间了,只是刘虞连番拒绝着实让人头疼啊。”
就在这时。张飞携毛诗而来,被诏入内帐,很恭敬得将毛诗捧上,正要转身离去,袁绍霍地站起,文顔两人更似瞬间拦下了他的去路,张飞转身,盯着袁绍,脚下有竹简一套,大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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