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便完全操之在上而与儒家乡举里选完全违背了吗?虽说有汉一朝想要为官,最先必进庠序方才获补吏。补吏以后,才获察举。这由教育而行政实习,由行政实习而选举,再由选举而考试,由考试而任用之几个阶段,骤看极合情理,切实施行。像不会出大毛病,然而依然有毛病存在。
在这样的时代,读书机会极不易得,首先是书本不易得,古代书籍都用竹帛书写,很少纸张。更无印刷。印刷术对人类文化传播与演进之大贡献,应该远胜于近代新发明之原子弹。这是世界人类以最伟大的发明,这项发明虽始于中国,但也要到唐宋才开始有印刷。
而在汉代,书本必得传抄,一片竹简只能写二十来字,抄一本书。费就大了。而帛是丝织品,其贵更可知。尤其要抄一本书,必得不远千里寻师访求。因此读书求学,便有着绝大限制。但若你生来便在一个读书家庭中,那一切困难便都易解决了。因此当时爵位虽不世袭,但书本却可世袭。虽不是世代簪缨,却是世代经学。世代经学,便可世代跑进政治圈子,便无异一封建传袭的贵族了。而那时的政治制度,虽不许社会大贫大富,让工商业走上资本主义化。但学问与书本却变成了一种变相的资本。所以诌鲁有谚说黄金满籯,不如遗子一经。这便是一本书的资本价值,胜过了一箩黄金的资本价值了。
因此当时一个读书家庭,很容易变成一个做官家庭,而同时便是有钱有势的家庭。当时有所谓家世二千石的。只要家庭里有一个做到二千石的官,他当一郡太守,便可有权察举。他若连做了几郡的太守,他便是足迹遍天下,各地方经他察举的,便是他的门生故吏,将来在政治上得意,至少对他原来的举主,要报些私恩,若有人来到他的郡里做太守,必然也会察举他的后人。因此察举过人的子孙,便有易于被人察举之可能了。
而在汉代呢,又偏偏是分郡限额的,每郡只有那么几个名额,于是便永远落在这几个家庭里,如是则每一郡必有几个像样的家庭,这便造成了将来之所谓世族门第,也便是世族门第必然带有郡望之来历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便如马融、郑玄等通儒才会出现,最初他们仅仅是不愿受家学所困,只学一经,可若想学通五经,就势必要突破家学的限制,甚至是州郡的限制。
“原来如此!”
“所以方今天下,学子游学之风才会日盛,便是如此,如老夫当年游学周、秦之都,南下荆扬之郭,往来幽、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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