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让老爹点着了。
有些工友还特地把烟反着夹,把较软的烟身夹在耳朵上,把带着“大重九”字样的过滤嘴朝前伸出,唯恐身边的人看不见过滤嘴上的字。
耳朵上这么一根,就比大部分工友们抽的八分一包的玫瑰和一毛二的黄利群整包都值钱了。
久而久之,老爹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怕礼数不周,就坚持每人至少散两根:一根夹耳朵上,一根当场点着抽了。
一直忙活到饭点,技术科也没整出多少活儿,图纸是半张没画,就忙着迎来送往了。幸好年关将近,活儿本来就少,也算是国企的颓废特色了。
眼看要去吃饭了,又来了几个行政口那边的科长和更大的领导道喜——上午来的多半是车间的工段长、小组长、工人和技术人员。
二线行政口的人,不会没事儿往这边跑,总得饭点才会踱过来。
老爹见了,连忙拿出好几包没拆的大重九,按照每人一包的待遇散烟。
一边散还一边说:“呦这不是许科长么,你家建国也不错,是钱塘大学吧?同喜同喜!”
原来,是老爹怕太高调拉到了仇恨,言语上就先认准了财务科的许科长,跟他同喜。
许科长的儿子,刚刚考上了钱塘大学,虽然不比浙大那样全国皆知,但在省内也是排行第二了。
今年全厂数千职工,也就八个干部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好赖全算上了。所以只要能考上,不管什么学校,至少都能得到百人背后羡慕。
许科长显然也是笑了一上午了,一直到了顾镛的办公室门口,才硬装了一个谦虚的表情。被老爹拉下水之后,只绷了五秒钟的谦虚,就快撑不住了:
“唉,老顾,别寒碜我了,我家建国哪比得上你家敏敏呢。钱塘大学比浙大,那可老大一截呢。”
老爹倒也情商可以,诚恳地说:“诶,话不能这么说。你家建国不是报的政治系么,学校的特长也是有专攻的,浙大就是理工科强,文科还不如钱大呢。
我家敏敏读得再好,也就一辈子搞技术。你家建国以后可是要子承父业,说不定前途不可限量,一路当官呢。”
听了这话,许科长那脸可是笑得绽出了微花,再也懒得装谦虚了,显然受用非凡。
全厂唯一一个家中有子女考上浙大的,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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