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即使眼角溢出泪花,也无法将他的瞳孔润出光泽,像是蒙霜的葡萄。温寻可以看清他的双眼,却不知他混沌的视线里是否也有她的影子。 第一天踏进这间病房时,她被温岘错认成了女儿。 也许,他看到的影子模糊一点也好。 也许,双影重叠让他分辨不清更好。 “谢谢你愿意接纳我…谢谢你…” 温寻的嗓子痒痒的,开口时,喉咙里还有刀片剌过,脆弱的气管难以支撑她继续往下说。她的声音沙哑又微弱,但比言语更加宝贵的心绝对传达到了温岘稀薄的意识里。 监护机上,温岘缓慢的心率指数突然飙升,几乎接近每分钟一百跳的频率,又在两三分钟后极速下降。在心率攀升之时他动了动指尖,触碰到了将温寻搭在病床上的那只虚脱无力的手掌边缘。 反弹后又下落的心率几乎达不到四十,温岘微张着嘴,吃力地向身体里摄取着氧气,可想要消化完那一口珍贵氧气却是心余力绌。 咽气的过程相当缓慢,如同凌迟,温岘是在亲自感受着器官接二连三的停摆中,睁着眼睛离开人世的。 气绝的那一瞬间,也许是肌群机能消失了,他的身下漫出恶臭,颈部也无法维持固定,脸直直侧向了温寻的那一边,像是再看她最后一眼。 温寻觉得自己的心脏里被植入了一台鼓风机,微小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心房的四壁快要被冲破撕碎了。 病房里没有人哭,温寻不敢哭,所有人都不敢哭,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待医生拉完能够证明他彻底离开人间的死亡心电图。 片晌,温竺山牵强一笑,替代温岘,向家人们宣布了解脱通知,“也是寿终正寝了。” 然后一转身,抬头望向了窗外的夜空,企图在灰蒙蒙一片的天上,清点所有属于温家的星星。只可惜人死了并不会变成星星,冬天的梁城也没有星星。 温岘的秘书在角落里等候已久,待姗姗来迟的晚辈到齐后,他作为代理人,向所有人宣读了遗嘱,第一个念到的名字就是温寻。 一栋面积不小的别墅、一些她弄不清有多少的证券和债权、一串足够让她对钱失去概念的储蓄金额,一份相当于赠予给她一家公司的股权。 她得到的有够丰厚,其他被提到姓名的对象也没有被薄待。 mama、温亦枫、朱槿还有温峪的三个孙辈瓜分了温岘明面上所有的股份,带不走的那些不动产也十分公平的落在了每个晚辈头上。 他们获得遗产的原因都很合理的。 mama是他女儿生前的伴侣,温寻可以当做原本属于温流舟的股权被温岘赠予了沈瑜兰。 说好的给温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