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泽尔呢?无论何时何地,这个男孩都像是一张紧绷的弓,他搭着箭,永远在准备反击。
那是与整个世界为敌的眼神,因为全世界都看他作异端的孩子。
塞娅怜惜地伸手摸了摸西泽尔的脸,想像一根从来不会松弛的弓弦,它的内部是不是伤痕累累?
“如果世界上没有异端这种东西,我就该有幸福这种东西了吧?我至今仍旧记得我妈妈的样子,我要查出来是哪个异端蛊惑了她,他们把我的妈妈变成了奇怪的东西,顺带毁掉了我的人生。”西泽尔纯黑的眼睛里有隐约的辉光闪过,就像阳光在磨亮的枪管上一闪而灭,“我这个人很记仇,你是知道的,对于夺走我幸福的家伙,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要死……很多人的啊……”塞尔维莉娅轻声说。作为一个真正的大贵族,她本该为西泽尔的这份“壮志”鼓掌,但到底什么是“异端”呢?如果就是身边这些人,想象他们一个接一个化为从火刑架上解下来的焦黑尸体,是值得鼓掌的事情么?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作为异端的儿子,只有异端的血能洗掉我的耻辱啊。”西泽尔低下头,“谁想一辈子带着耻辱活下去呢?”
塞尔维莉娅沉默了很久很久,而后踮起脚尖轻轻地拥抱了西泽尔,抚摸他的头发,“明白啦。”她轻柔地说。
西泽尔对于这忽如其来的拥抱有些不适应,他跟塞尔维莉娅在一起,永远是他在控制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一个冷漠的眼神就可以让塞尔维莉娅不安地退后一步,可是这时候他习惯的“安全距离”被这个女孩毫不费力地突破了。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歪嘴笑了:“不怕死很多人了么?”
“怕,可是你说得对,我的西泽尔不能带着耻辱活一辈子。”塞尔维莉娅说,“要幸福啊!”
“幸福?”西泽尔咀嚼着这两个字,愣了好久。其实他说到幸福只是随口,却没有想到这两字会在这个女孩脑海中烙印多少年。在那时那刻,他的心里莫名地微微悸动,因此没有拒绝塞尔维莉娅的那个拥抱。多年之后回想起来,那如一个订约的仪式。
而那个约定,唯有以全世界的鲜血才能守住!
5、坎特伯雷堡的女主人TheHostessatCanterbury
合欢木的大床,床头雕刻着玫瑰花和缠绕的藤蔓,床上的垫子又厚又软,天鹅绒床单上压着丝绸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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