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任性的小小怪癖,使我觉得他分外有趣。我深信,而且后来也深深体会到,这些小小怪癖并不影响他的感情,也不影响友谊在关键时刻要求他对别人施舍的种种照顾。不过,说实在的,在他照顾别人的方式方法上,与他在对人的态度上有着同样的奇特之处。我只就一件小事举一个例子。由于从莫蒂埃到科隆比埃一天走到对我来说实在太累,我通常便把它分成两段来走,午后动身,半路上,夜宿布洛特。居处主人桑托兹,需要向柏林求得一项对他来说极其重要的恩准,便求我转请总督阁下代为求情。我很乐意帮他这个忙,便带上他一起去了。我让他先留在候见厅里,我去同勋爵谈这事,可勋爵没有吭声。上午过去了,我穿过候见厅去吃午饭,看见可怜的桑托兹等得心急火燎的。我以为勋爵早已把他给忘了,便在入席之前,又跟他提起这事,他仍旧和先前一样没有吭声。我以为他的这种态度是在让我感觉出我很不识相,有点受不了,便不再言语,暗自在为可怜的桑托兹叫苦。第二天返回时,桑托兹一再向我道谢,说他在总督府上受到了盛情款待,吃了顿丰盛的午餐,而且总督阁下还收下了他的呈文,弄得我瞠目结舌。三个星期之后,勋爵把桑托兹所要的诏令派人送给了他。诏令是经国王御批的,由大臣下发的。勋爵在办这件事时,从不愿跟我,也没跟桑托兹说一句,吭一声,我还以为他不肯办呢。
我真想继续谈论乔治·基思。我最后的美好回忆就是源自他的,而除此之外,我的生活剩下的就只是痛苦和揪心了。一想起这些揪心事,我便悲从中来,恍恍惚惚,斩不断,理还乱,讲出来也不可能前后有序。所以,今后我只好信马由缰,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我很快便因得到了国王给元帅勋爵的答复,同意我避难,从而摆脱了不安的情绪。大家可以想象,我把元帅勋爵看作了我的辩护人。国王陛下不仅赞同他的做法,而且还责成他——我得把一切都说出来——给我十二个金路易。好心的勋爵被这样一个差使弄得进退维谷,不知如何办才能使我不致感到难堪。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把这笔钱折成实物,告诉我说,他奉命给我提供劈柴、木炭,好让我开始过起小日子来。他甚至还补充说——这也许是他自个儿的意思——如果我愿意选定一个地方的话,国王很乐意让人按我的意愿为我建造一座小屋。这份好意让我深为感动,使我对前面的馈赠的计较显得小家子气了。尽管这两份厚意我都没有接受,但我已将腓特烈看作我的恩人和保护者了,并且真心实意地依附于他,以致自那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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